第43章 尺定八荒下(第2页)
"
她望向远处的村落,袅袅炊烟中混着刺鼻的金属味,正是铅粉燃烧的气息,"
百姓越饿,越容易信谢府的谣言。
"
沈毅的飞鱼服染着晨霜,单膝跪地呈上密报,信封边缘的火漆印被刻意蹭花,露出底下三瓣莲纹:"
青女史,漕运总督府的密信里提到铁尺泉稻种,谢府似乎在截杀运送稻种的商队。
"
青禾注意到密报字迹歪斜,显然是用左手写的,很可能已遭灭口。
【辰时正·京都乾清宫】
乾清宫的金砖上落着薄薄一层铅粉,谢明砚盯着户部尚书呈上的粮册,册页间掉出几粒黑的稻谷,谷壳上凝结着霜状铅粉。
左都御史张明远的官服打着补丁,朝珠用晒干的稻穗串成,每颗珠子上都刻着"
腐正"
二字:"
陛下,江南、漠北同时报灾,铅粉霜毁了秋粮,谢府趁机散布谣言,说这是铁尺会逆天改命的报应。
"
"
逆天?"
谢明砚的铁尺重重拍在御案上,震落砚台里的铅粉墨,墨汁在奏疏上晕开一片灰斑,"
传朕令:开腐正官仓放粮,漕运总督及以下官员一律停职审查。
再敢私扣赈灾粮者,斩立决。
"
话音未落,司礼监太监跌跌撞撞闯入,官服下摆沾着草屑:"
陛下,漠北铁尺郡牧民暴动,抢了腐正粮仓!
"
虎娃不知何时爬上御案,手里攥着一把铅粉霜米,小脸上满是困惑:"
陛下,这些米好苦,像去年冬天没吃完的药。
"
谢明砚接过米粒,指尖触到谷壳上的铅粉颗粒,想起母后临终前的叮嘱:"
粮食是天下的良心,若连粮食都掺了毒,这天下便真的没救了。
"
他蹲下身,替虎娃拂去衣襟上的铅粉:"
虎娃不怕,等春天到了,咱们一起去漠北种新稻。
"
【巳时二刻·漠北铁尺郡】
漠北铁尺郡的腐正粮仓外,牧民们举着木棍、弯刀,将粮仓围得水泄不通。
伍长站在粮仓门口,狼刀横在胸前,刀刃映着人群中飘动的谢府莲花旗。
小顺举着喇叭喊话,声音被北风吹得断断续续:"
乡亲们!
粮仓里存的是去年的陈粟,铅粉霜米都被挑出来埋了!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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