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章 陈二的祸事(第2页)
这情分能维持下去就好了,感谢陆小爷给了他们这么一碗饭啊。
酒碗里的散白晃动着,映出陈二微微出神的脸。
老齐头擦着柜台,瞧见他这副模样,不由得叹了口气。
这世道还有这样的情义真的难得。
待众人散去,陈二踉踉跄跄地往家走。
酒劲上头,眼前的路都晃成了三股道。
拐进巷口时,他猛地一个激灵——柳三娘正跟个汉子在暗处撕扯。
“不成!
这都是说好了的,少一个子儿都不成!”
柳三娘死死拽着那人的衣袖,嗓音又尖又利,“你再跑我可喊人了!”
“喊啊!”
那汉子反手就是一个耳光,踹得她跌坐在泥地里,“你这是见得了光吗,喊破了天老子也不认!”
说罢扬长而去,只剩柳三娘倒在地上哭哭啼啼。
陈二慌忙躲进阴影,酒意瞬间化作冷汗。
看着男人扬长而去的背影,又望着柳三娘蜷在墙根啜泣的模样,喉咙里泛起火烧般的灼痛。
她的月白色中衣露出半截锁骨,模样真是诱人。
“原来竟是个暗门子……”
陈二喉结滚动,盯着那抹若隐若现的雪色咽口水。
“这般身段,就算五个银毫怕也是少了……”
柳三娘撑着墙根缓缓起身,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止住颤抖。
月光将她破碎的裙摆镀上冷银,藏在袖中的匕还带着体温。
若不是动手前习惯性扫视四周,那个醉醺醺的黄包车夫此刻恐怕已经看见寒光。
淤青的膝盖在起身时传来钝痛,却不及胸腔里翻涌的怒意灼人。
方才男人翻脸的瞬间,刀刃已抵住对方后腰,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直取肾脏,可偏偏…
“狗东西。”
她咬牙抹去脸上的泪痕,她此刻还不能暴露分毫。
拐进自家别院时,她回头望向空荡荡的巷子,确定无人暗处窥视。
柳三娘推开门按骂:“这笔账,姑奶奶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。”
门扉吱呀闭合的刹那,她顺手将匕重新别进腰带暗扣。
柳三娘对着菱花镜哀叹,经年累月淬炼的谨慎。
江湖讨生活的人都懂,银钱是胆魄也是催命符。
荷包太瘪寸步难行,太鼓则易招来豺狼。
她的素绢荷包里永远只装着够三日食宿的散碎银钱,而真正保命的底牌,是戴在耳朵上的翡翠耳坠。
这对冰种翡翠雕成水滴状,水头清透却不带丝毫荧光,搁在当铺里顶多换五十大洋,贵在轻巧便携,即便被人现也不过当作寻常妇人的嫁妆,反而让觊觎者掉以轻心。
柳三娘咬着后槽牙,心里盘算着:进城时把包裹里的银镯银钗都熔了,连那头青驴也贱卖了,加上几个死鬼身上的,赁下这个后罩房。
如今钱匣子眼看就要见底,这才不得不在夜里偷偷典当玉佩。
谁承想这地界的混账这般黑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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