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


    赵三郎不是忍不了,曾经父亲特意找来苗疆秘药,比之不知强上千百倍,男人心知,今夜所为不过是他心底的妄念作祟。
    枯叶跌落潭面,残月水中荡漾。
    浑身湿透的赵三郎,在寒夜中慢慢独行,体内翻涌的热浪已被抛诸脑后,再影响不了男人分毫。
    男人身后的青石上,几滴未干的水渍混着淡淡血色,像被人遗落在雪地里的红梅。
    眼看男人走远,阿梨才从树后走出,青灰色缦衣被夜风吹着紧贴身形。
    望着男人绷紧的脊背,失魂落魄的踉跄,阿梨缓缓跪坐在青石,指尖陷入掌心,却犹然不觉疼痛。
    夜色中,梅坞苑外站着一人,待看清来人,赵三郎眸底聚起风暴。
    “三弟早说,我便让与你又如何?”
    赵北煊笑得揶揄,挑眉问道,“此去得手了?滋味如何?”
    望门新寡11“我早就该疯。
    忽有剑气破空而来,赵北煊只觉眼前一花,颈侧划出血线。
    “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。”
    忽明忽暗的宫灯隐约透出男人绷紧的下颌线,“二哥日后务必尊重。”
    当着兄长的面,赵三郎一点点擦净佩剑上残留的血迹。
    男人擦身而过,留下不可置信的赵北煊愣在原地。
    初冬的晨间有些许微霜,正房里,等了半宿的赵老夫人指尖狠狠掐着太师扶手。
    “我问你,昨夜你跑去哪了?”
    “母亲。”
    赵三郎忽然抬眼,目光沉静,“既然您这么问,想必已经都知道了。”
    赵老夫人抓起案头的《女戒》,气急掷向堂下跪着的人,泛黄的书页哗啦啦散落满地。
    “孽障……孽障……我看你是昏了头,不过一个寡妇。”
    赵老夫人嗓音陡然尖利,“下月初一是好日子,我会给你求娶兵部侍郎家的嫡女,好在之前……”
    “母亲!”
    赵三郎跪在祖宗牌位前,直视老夫人的逼视,“儿子要娶宋氏。”
    石破天惊的话,惊的赵老夫人后半句噎在喉间。
    “女子贞节如松柏,碰了便要娶,这是您从小就教会儿子的。”
    “所以你就夜夜去松下去当看门犬?”
    赵老夫人手中鸠杖砸在他后背,喘着粗气,“她是你大哥的未亡人,既然失了贞洁,那条贱命就该沉塘,还想进我赵家门,除非我死!”
    “是儿子强迫的她,有罪的是我。”
    赵三郎背脊挺的笔直,目光灼灼望向赵老夫人,“恳请母亲开祠堂责罚于我。”
    “混账东西!
    为了一个女人,你连孝道都不要了?”
    赵老夫人扶着紫檀桌案的手青筋暴起,气得浑身哆嗦,“明日我便开祠堂,将那个祸水沉塘!”
    “您若动她,便先将我逐出赵家。”
    赵三郎缓缓起身。
    看着儿子逆光的背影跨过门槛,赵老夫人踉跄着跌坐在太师椅中。
    庵堂晨中蓦然敲响,赵三郎在后殿寻了一圈,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。
    辰时二刻,赵三郎叩响后院禅门,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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